Parallels-T295

Chapter.08

若有人问命运是否循环往复，德拉科会毫不犹豫回答，「是的。」

可若再问原因，他便会一直沉默。其中的安排他大概是永远都不会懂了。

旅店简单的单间里支着张简单的床。夜已经深了，哈利在他身边呼呼大睡，两只手不太安分地举在耳边，就像是在模拟投降。然而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意，梦呓着，像是在做什么好梦。

德拉科轻轻从被窝里坐起来，替他的勇者掖好了被角，手指流连在他蛋白石一般的光滑脸蛋上。

熟睡中的哈利无意识地迎合着手指，亲昵的刮蹭加深了。

眯着的灰蓝眸子里温柔亦是加深了。就算重来一次，他和他身边的家伙也还会是这个样子啊。

他们的初遇是在那片丛林里，哈利蹲下来，为撞得遍体鳞伤的自己上药包扎。那时天寒地冻的，善良的哈利将他带在了身边，对他说，「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伴儿了。」

但那却又不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，也许是第二次，第三次。

有时候德拉科自己也分不清他们到底是不是经历过重逢，也分不清自己是人类还是龙。虚幻的梦境影像与现实有时分开，又有时交融。

但现在——哈利在他身边，他们又在一起了。诸多的顾虑之下，他还是无法改变什么。

那副魔药是临行前邓布利多赠与的，异常珍贵的药水。

「为了计划成功。为了救他，也为了救你。」老人神秘地说，半月型的眼镜反着奇异的光，他正盯着药剂旁的布满迷雾的水晶球看，仿佛在解读什么趣闻。

救我……么？

他想再问更多，邓布利多却淡笑着摇摇头，不愿再往下说了。

「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，一切顺其自然。」

那是他走前听到的最后一句叮嘱。

德拉科没有忘记他现在夺走了龙的身体，变成了一只货真价实的龙——会飞，会咆哮，会战斗，甚至还会听到黑魔王的旨意与其他恶龙的精神共鸣。

即使有一千种不好，却也有一点值得放大的好处——可以用来保护哈利。

他没忘记他现在夹在「将哈利骗到黑魔王山谷」与「保护勇者哈利」的角色之间。

或许现在看起来还没有任何冲突和不妥，不过以后……

很难想象他们将面临怎样的以后。

初入霍格莫德村的下午，他放下哈利独自在村子的周边绕了一圈，不仅是为了熟悉地形，更是为了搜集情报。

令他心里一紧的是，村子的西北角有人曾目击过巨蛇——它们也是黑魔王的爪牙部族之一，时常受托害人。在得知哈利来到霍格莫德以后，没多久黑魔王一定会驱动它们逼勇者现身。

它们免疫大部分魔法攻击，毒液致命，沾到的人几乎没有求救的机会就升天了。

想到哈利将要面对这个，他还是将魔药掏了出来让他喝下了。

如果一定要做出选择，他宁愿在战斗中死去的是自己——即使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体味过那种绝望的痛觉与心碎了。

夜风凛凛，最后一眼夜景收尽，单间的窗子被缓缓地关上。

他爱他，他在意他，他甘愿一直守护他。

不是因为被他亲手救起过，也不是还医者的人情。只是单纯的心甘情愿罢了。

不论再重来多少次，他也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。

从未后悔过。

tbc

 9.